平行世界中一个交点可以繁衍出无数的可能. 风吹一粒种子,能开出两朵花么? 风吹一朵花,能结出两颗果么? 无论是什么形状的果子. 呵,到头来还是一颗果子呢.
[01].海市蜃楼 ---------钢鸟 任何飞禽不敢逾越的地方,钢鸟的翅膀却可以傲然挺立. 锃亮的翅膀一次又一次的重复"钢翼",那些看似凶猛的沙暴在这光芒之前也暗自躲开. 从荆棘丛中锻炼出的翅膀,硬度超乎想象的强. 它从不惧怕什么,没有什么好怕的. ——昼夜变化巨大的温差对它的坚硬且中空的身体构不成任何实质的伤害. ——无须担心水源,用钻空啄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发现水源. ——其他的精灵也不会互相攻击,但是恶劣的环境就已让他们屈服. 把巢筑在峭壁之上,恰到好处的日光与阴影. 它从未想过离开. 这里是它的家,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亦是.
偶然的迁徙也能改变些什么. 七夕青鸟们大群大群宛若运动的云层开始向别处飞去. 黑压压的一群,互相扶持,向着更加遥远的地方飞去. 于是,他们成功了.逾越了这块沙漠. 只是,他们忘记了什么遗留.
很温柔,很温柔的触觉. 钢鸟睁开,发现有蓝白相间的小东西在擦拭自己的翅膀. 青棉鸟. 伤痕累累的翅膀被擦拭得闪闪发亮. "啊只是看到太脏了所以......"青棉鸟意识到了钢鸟的醒来,略带抱歉的说. "青棉鸟看到脏东西会情不自禁的去擦拭"记得以前有一位外出旅行过的钢鸟如此这般的说过. 什么也没说,看了看青棉鸟的翅膀,面无表情的使出钻空啄打碎薄薄的表层土地,清新的水流源源不断的流出. "去洗洗吧,你的翅膀."钢鸟指了指刚弄好的水源. 笨拙的飞着,然后仔细的洗了起来. "什么时候离开?"钢鸟望着飞回来的青棉鸟,淡淡的问道. "诶....大概要下次集体的迁徙了..自己一个人飞不出去啊"略带失望的口气.
"呀!真难得啊,沙漠里也会有灌木丛结出果实呢!"青棉鸟兴奋的朝钢鸟喊道. 钢鸟抱以微微一笑,这片沙海里的生物,用各自的形态经历了各种事物后,终于构成了一副表里不一的画. 谁可曾想到,脆弱地表下是清冽的活水. 谁可曾想到,低矮的灌木也悄悄的努力的结出果实. 谁可曾想到,外表死寂的沙漠中生命的宴会从未停息. 万花筒的内容千奇百怪,重要的是你看到了什么.
"明天就是鸟群的第二次迁徙了"算了算日子后,青棉鸟很开心的说道. "哦"钢鸟的态度从未改变过. "今天是最后一次留在这儿了...恩,就用平常在森林里的表演来回报你好了" "恩"
白雾,加上神秘守护,宛若云彩一般. 清澈的歌声,象流动的云彩,波澜不惊.
"再见" "再见"
第一次做梦. 潮湿的梦境,低矮的灌木和高大的乔木交织在一起. 被分割成无数块的蓝色与温柔的阳光. 钢鸟从未到过此地. 它是属于沙漠的. 它曾如此的固执的相信.
挺起了翅膀,决定做个旅行. 循着七夕青鸟的路径,向前不断的前进着. 渐渐的,眼前呈现出一片新绿, 于是更加努力的震动翅膀.
忽如其来的沙暴吞噬了一切. 钢鸟拼命的挣扎,却被一次次的掷开. 钢翼的光辉被层曾交织盖住,身体也被损伤了. 钢鸟从未料到过会有如此大的沙暴毫无预兆的降临. 失去意识前唯一能辩识的仍是那一片新绿.
沙洲的边缘,散落一地的闪亮的残骸. 延长的近乎于直线的灼烧的光芒. 细长的亮眼.
青棉鸟在沙洲上再未见过钢鸟. 然沙洲边缘的某些随片却晃动着眼睛. 一遍又一遍的不知疲倦的闪耀着.
你所见不过是海市蜃楼, 所以,又怎会有新绿的奇迹?
[02].春暖花开 ---------镜面偶 据说很早很早以前,这片沙漠曾是一大片四叶草田. 面朝大海,喧嚣的盛开成一大片斑斓. 有人曾把这儿叫做 Spring Scenery'sbrink 然现在的样子又怎样叫人联想到春暖花开?
镜面偶在自己小小的洞穴里施展开求雨来降低温度. 湿润的水滴很快将太阳灼烧的高温降下. 对于它来说,这种能力是天生就有的,与生俱来的. 寒冷的夜里用祈晴,沙暴来时使用重力来使自己不被卷走. 呵,很能干的小家伙. 于是,在它的家里,也自然有些外界所没有的. ----四叶草
那些种子不知从何处来,在镜面偶的一次次祈晴与一次次降雨之后萌发了,然后开始茂密的繁殖起来. 小小的,黑暗的洞穴里,也有些小小的生命绽放. 镜面偶对此亦很惊讶. 坚强的生长着的四叶草,一日繁茂过一日. 它们固执的朝向西边生长. ——那是曾经的海的方向.
等级的提升,使镜面偶能够非常熟练的施展预知未来. 然它所见却是一场浩大无比的沙暴. 在这种沙暴中,自己都很难保护自己,更别说是那些花了. 叹了口气,旋转着使出了祈雨. ——我能给你们的,也谨此一点.
如果睡着的时候方向是西,那么梦境总是一样的. 平静的海,岁月招摇. 大片的四叶草田无声摇曳. 不会有沙漠的高温. 不会有沙漠的干燥. 有的只是想摇篮曲一般的海风吹拂过四叶草田的声音. "不想走."镜面偶的梦呓. "别离开"这又是谁的声音?
巨大的沙暴终于降临. 镜面偶努力的使出重力来消去自己的浮游特性. 而那些四叶草却被残忍的连根拔起. 花瓣四散,聚集在十字路口的爆发. 几乎所有的四叶草都不见了. 镜面偶嘘了口气,解除了重力. 它悲寂的看了看自己的家——早已被沙子掩埋. 要重塑一个家不难. 可是要重塑一个开满四叶草的家,却近乎云端之梦.
几年. 十几年. 几十年. 镜面偶从未停止过幻想,总固执的认为这里还有四叶草会重新开放.
某个日子,镜面偶抬头时发现有鸟群飞过头顶. 又到春天了. 镜面偶决定朝西边做个春暖花开的好梦. 在黑暗的洞穴里,它却找到了奇迹. 应该很早以前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才对. 可是现在又出现了. 四叶草,小小的四叶草仍然固执的向着西方开放. 镜面偶终也无声的笑了.
无法给你延长的春天. 那么,就只能给你奇迹的春暖花开.
四叶草的花语是, 祈愿,祝福, 以及春天的开放.
[03]无声浮世 --------化石花 "滴答,滴答" 听不见呢. "滴答,滴答" 请再大点声好么? "滴答,滴答" 滴答.
化石花的根系发达而扎实. 一如它的性格,沉稳无比. 生来就听不见带不走它的什么. 它安慰自己. 这片沙洲之中,声音本来就少的可怜. 除了沙暴时来的巨大的轰响. 除了其他的精灵争夺水源的声音. 化石花与世无争,它不需要这些. 傲人的阳光覆盖一切. 包括那些很久未曾改变的炽热的喧嚣.
化石花很聪明. 巧妙的使用扎根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沙暴. 巧妙的使用扎根吸收里层的水分和营养. 没有什么会和它争. 因为除了它,这片沙洲中没有任何精灵掌握了扎根.
黑暗的无边的水域. 化石花看不见东西,也听不见. 很微弱的,极细小的. "滴答" 化石花昂着头,滕蔓向四周蔓延. 触不到边际. 怎么也触不到边际. 化石花有点慌. 它努力的移动着身体. 可吸盘和扎根却限制了它的移动. "滴答" 停止了动弹. "滴答" 循着声音望去,"滴答" 化石花的表情前所未见. 所有的滴答声呈螺旋状堆积起来. 象一个迷题般挡在了化石花的听觉面前. 层叠的迷雾挡在了视觉的面前. 不肯散去.
化石花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根系已经被拔出地面少许了. 它停止了扎根,用吸盘的四足在软沙上行走. 那片水域在哪儿呢? 它环顾四周,妄图找到哪怕一丁点的线索. 有些倦了. 于是,再次入眠.
那些发达的根系以各自的形状发展, 就象网状一般的四周发展. 哪边会有更丰富的水源? 哪边回有更柔软的泥土? 它们缓缓生长着. 滋生着主人意识般的生长着.
某些时候,潜意识里对某个东西的渴望会开始生长. 长出属于自己的枝叶,茎脉. 柔软的触摸神经. 苍白的纸上的温暖的舞会. 每一个想法都是死胡同. 在累积的"滴答滴答"前 所有的步骤都被打破. 声音对于化石花来说,近似于水面的倒影. 看得见却摸不着.
安静下来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巨大的沙漠覆盖了所有,能寸活下来的又有多少? 可是化石花那灌溉了无数渴望的发达的根系却依然在原地. 裸露在沙外的根呈现出无法描述的柔软.构筑了一片地底的架空城堡. "滴答"那是清澈的水滴的声音. "突突"那是柔软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沙"那是风吹过沙漠的声音. 所有堆积在听觉前的东西,再一次性的定向爆破后干干净净. 无声的浮世,呈光速般离开. 整个光年的声音,整个沙漠的声音, 喧嚣延长成一天直线. "哗哗哗哗" "沙沙沙沙" "哗""滴答""沙""突突"
失去了主观意念束缚的线段,在重叠很多次后. 即使是无声,也终会震耳欲聋吧.
化石花闭上眼, 呵,除你之外谁听不见? 呵,除你之外谁听的见?
远出的苜蓿花的开放. 缄默下来的沙漠,心照不宣. 用声音堆砌得螺旋楼梯, 一级级的迈向光影均分的透明.
[04].沙时.恨祭 --------鬼蝉 从某次进化后就被无情的抛弃. "你对我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 望着身边"嗡嗡"飞着的主人,鬼蝉也只能离开. 没有加速的敏捷,只有这坚硬笨拙的壳. 没有强健的试题,只有这无处可依的灵魂. 凌乱的移动的脚步险些让它丧命. 到底为什么存在呢?它问自己.
沙暴对鬼蝉来说是致命的. 但对它来说是不同的. 在沙暴中不知多少次死里逃生又哭着苏醒. "呀,马上就会死了."在沙暴中它对自己说. "呜,为什么还活着?"在沙暴后它对自己说.
不知所以的,一次次的莫名其妙的使用怨恨. 为什么呢? 对谁用呢? 不知道,全都不知道.
附近好战的穿山王会十分骄傲的使用披斩后露出惊讶的表情. ——为什么没受伤呢? 神秘守护的保护下,这种攻击对鬼蝉来说无异于抓痒. 它不好战,也不反击. 只是一边又一边的安静的呢喃些什么. 无法消退的,永不停止的. ——怨恨.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恨你,恨你,恨你,恨你..... 于是,干脆更简短些. 恨恨恨恨恨恨.... 纯粹由恨意灌溉滋生出来的植物,被反复拉扯之后,终于放出了绝望的毒素.
稀客造访. 风速蝉. 骄傲的风速蝉. 是的,在这卑微的鬼蝉面前显露自己的优越. 长而薄的翼飞速的震动着,"嗡嗡"声令人烦躁. "喂,带我出去"傲慢的语气. 鬼蝉没说任何话,安静的带着对方出到沙漠之中.
一路的不屑与抱怨. 鬼蝉任何话都没说. "喂,你确定是走这边么?" 鬼蝉没有回答. "问你话呢" 空旷的背影依然安静. 剧烈的疼痛几乎让鬼蝉倒下. ——燕返. 强硬撑起来,然后安静的带路.
巨大的沙暴转瞬袭来. 风速蝉的面孔因为恐惧而扭曲起来.鬼蝉却安然淡定. 从镜面偶那里事先了解了沙暴,没有什么好怕的. 妄图用燕返逃走,却发现无法动弹的风速蝉惊恐无比. 望着满脸嘲讽的鬼蝉,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是在受到燕返的攻击后,鬼蝉持续不断的怨恨. "让你也尝尝吧."望这绝望的风速蝉,鬼蝉笑道. ——尝尝我当时的痛苦,绝望,与不停止的恨意吧! 风速蝉马上转过身,用最快的速度飞离. ——挣扎吧!挣扎吧! 加速在巨大的沙暴前显得如此的缓慢. 透明的翼在一瞬间被撕裂.
"呜......"遥远的沙漠仍然可以听到些什么. "呜......"清晰的,与某个心脏的纹路完全吻合.
[05]悲歌 ------记 呵,多少年持续不断呢? 呵,多少年方才停止呢? 战立在边缘,隐隐听到些什么. 这儿是不是有一个透明的壳呢? 里面的东西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外面. 外面的东西却看不见里的. 强硬的拒绝他人进入是么? 呵,讨厌被同情么? 多少年一次的沙暴呀. 巨大的超出了想象. 如果从某一个方面讲. 应该是对自己的救赎吧. 承载无声的岁月. 摇曳,摇曳下去. 不要停,不要停止. 每一分,每一秒.整个沙漠的灼热空气中的柔软悠长. 不要说,不要说出. 让它安静的沉淀. 在亿万年后剧烈的地壳运动中再次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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